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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壇盟主錢謙益為什么被指“偽名儒,不如真名妓?!?/h1>
歷史大觀園 文人墨客 2020-05-14 22:28:35 0 錢謙益

明末清初,不少文藝界、政界的名人都跟小姐鬧過緋聞,知名人士如侯方域與李香君、冒辟疆與董小宛、龔鼎孳與顧橫波等,都留下了或凄美哀婉,或壯懷激烈,或慨然大義的風流佳話,但最有名的恐怕還要算是錢謙益與柳如是。

詩壇盟主錢謙益為什么被指“偽名儒,不如真名妓?!?  src=

錢謙益,明朝禮部侍郎,還是詩壇盟主,被黃宗羲、顧炎武等捧為“文章宗主”,相當于現在的中國文聯主席兼作協主席,屬于公務員隊伍中的精英分子;柳如是,南京著名交際花,當紅小姐團體“秦淮八艷”的頭牌,原名柳隱,因為是辛棄疾的鐵桿粉絲,就從其詞“我見青山多嫵媚,料青山見我應如是”中選出“如是”作為藝名。

盡管兩人社會地位懸殊且年紀相差三十六歲,錢謙益還是頗為勇敢地娶了小姐出身的柳如是當小老婆。崇禎十四年(1641年),錢謙益不惜忍痛賣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宋刻《漢書》,籌錢為她辦了一場非常體面的婚禮,還為她在虞山蓋了壯觀華麗的“絳云樓”“紅豆館”,寵愛備至。這還不算,錢謙益囑咐家人一律稱呼柳如是“夫人”,不得稱“姨太”,他自己則尊稱柳如是“河東君”“柳儒士”。

文豪與小姐的結合,在當時可是很勁爆的新聞,影響不亞于刮了一場七級龍卷風,輿論嘩然,認為此舉傷風敗俗、悖禮亂倫,守舊讀書人的口水簡直能把錢謙益淹死,但他絲毫不以為意。

明朝滅亡后,福王朱由崧在南京建立南明弘光小朝廷。清順治二年(南明弘光元年,1645年)五月,清廷豫親王多鐸率軍進攻南京,南京危在旦夕。當時南京城內的明朝大臣,大致有三種選擇:抵抗而死,逃命而生,出降而榮。柳如是頗有氣節,勸錢謙益說:“老公,國土將要淪喪賊手了,我們自殺以身殉國吧!”錢謙益表示要考慮考慮再說。經過一夜激烈的思想斗爭后,黎明時分,錢謙益終于下定決心投水自盡,行前高調宣布“效法屈原自沉以明志”。

然而,到了湖邊后,錢謙益欣賞了一會兒湖光山色,又喝了幾杯酒,吃了幾道小菜,吟了幾首訣別詩。從日上三竿一直磨蹭到夕陽西下,柳如是看他遲遲沒有動作,就催促他說:“達令,事不宜遲,咱們趕緊跳吧!”錢謙益擺擺手說:“不著急,容我先熱熱身。”在岸上做起了熱身,完了以后伸手試試水溫,嘬著牙花子矯情地說:“哎呀!老婆,不是我不想死??!水太涼了,咋辦呢?”柳如是覺得老公根本沒有殉國的意思,心咔嘣碎得連女媧都補不了,當時就想跳水自盡,被錢謙益生拉死拽拽住了。

既然“水太涼”死不了,那就好好活著吧!那時,清廷頒布了“雉法令”:留發不留頭,留頭不留發??墒巧眢w發膚受之父母,哪能說剃就剃!為此,錢謙益召集明朝舊同事召開緊急會議研究剃發問題。大家正亂成一窩蜂時,錢謙益忽然冒出一句“頭皮好癢哦”,起身就往外走。大家也沒在意,以為錢謙益頭上生虱子類的寄生蟲,跑去篦頭了。

誰知,老半天錢謙益才回來,新造型讓大家驚呆了——后腦勺拖著根“豬尾巴”,大腦門剃得锃明瓦亮。錢謙益帶了頭,大家就都走進理發店,華麗變身“辮子黨”。隨后,錢謙益領著那幫同事,冒著傾盆大雨,熱烈歡迎多鐸解放南京城。不僅如此,錢謙益還給以前的朋友們寫信勸降,說什么“還是跟著清廷干比較靠譜”。

順治三年(1646年)正月,錢謙益準備進北京當官了,愛國婦女柳如是覺得丟臉,拒絕隨行,錢謙益無奈獨自上路。鑒于錢謙益的文豪身份、政壇影響力以及對清廷的大力配合,清廷封他為禮部侍郎,兼任《明史》副總裁。官職沒變,不過換了老板,繞了一圈回到原地,而毀棄名節換來的副總編,也不過是用來裝點門面的閑差而已,錢謙益的心拔涼拔涼的。

接著發生了一件事,讓錢謙益更生退意。錢謙益發明了一件樣式特別的外套:小領、大袖。有好事者問他這衣服代表哪朝風格,錢謙益裝模作樣地說:“小領表示尊重本朝(清朝)之制,大袖則不忘前朝(明朝)之意。”那人諷刺說:“先生真是兩朝‘領袖’! ”這事讓錢謙益大受刺激。

當年六月,錢謙益辦理了提前退休手續。后來在已是反清“地下黨員”的柳如是的影響與帶領下,錢謙益浪子回頭發揮余熱,加入了反清復明的地下組織,跟柳如是攜手秘密反清,玩起了潛伏,也算為以前的變節蒙上了一層遮羞布。

錢謙益太過熱衷于功名,結果使得自己屢屢陷入政治旋渦。先是投降清廷留下污名,后來又從事反清活動,雖然因此取得南明諸王及遺老們的諒解,但卻讓清廷對其深惡痛絕。后來,乾隆帝專門寫了首五言詩羞辱他,詩中這樣說:“平生談節義,兩姓事君王。進退都無據,文章哪有光?”還親自點名將錢謙益列入《貳臣傳》乙編,其著作也被封禁銷毀。

清代袁枚一針見血地指出:“偽名儒,不如真名妓。”柳如是盡管只是個有著污點的小姐,但她深知民族大義。就氣節而言,大文豪錢謙益還真不如小姐柳如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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